永安侯言辞颇为严肃的问道:“你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?”
张氏瞧了一眼低着头的松青,心里也有了数。
既未成事,酒水也被蓉蓉销毁,公子院那边想来也是没能问出个什么结果。既然都选择缄口不言,那张氏这边断然也不会不打自招。
毕竟,这事实在算不得光鲜,还会有损蓉蓉声名。
张氏缓缓摇了摇头,“妾身不知夫君所指何事?”
永安侯见她一副,铁了心要装傻充愣的样子,顿时也是没了耐心,立即朝底下站着的三个人喝了一声:“跪下。”
三人倒是丝毫未曾迟疑。
张氏却被这一声怒吼吓的心尖一颤,看着眼前齐刷刷跪倒的三个人,不免有些担忧,又加之今日所受之气,张氏心里也是燃起一丝怒火。
“侯爷,到底是何用意?若要处置下人,大可回你的主院去发作,至于我房中之人,便不劳侯爷费心。”
听着妻子这般抵触的话语,又将他们二人的界限画的清清楚楚,永安侯也是一阵恼火。
儿子是这个样子,妻子也是这个样子,难不成就活该他这妻儿在侧,却只能是孤零零的孤家寡人吗?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现在是要同我分个你我吗?”永安侯忍不住质问出声。
往日里,他受惯了张氏的逆来顺受,习惯了张氏总是事事顺着他的意。即便是在子嗣大事上,他说不要,张氏也一口应下,这么多年也是很自觉的在喝避子汤药。
可今日,却与他这般生分。
张氏此时也是实在心口堵得慌,不想同他虚以为夷,直接道:“不是妾身要同侯爷分说什么,只是王爷这深更半夜,带着人要在我院中作势,可否顾及过我这当家主母的颜面?”
永安侯听着这样的质问,心中又是一阵火,立即高声反驳道:“我若是真的不顾及你这当家主母的颜面,我现在就该将今日涉事之人通通提到正院,去直接打杀了!好叫人瞧一瞧这西苑中,究竟藏着怎样的祸心?”
永安侯可不是个傻子。
今日府中之事,知情之人虽都掩的铁紧,但他年长到四十,见过太多的肮脏的内闱手段,他虽不愿将自己的枕边人往那样不堪的方向去想,可今日种种之事摆在跟前,倒实在难以叫他不去细究。
张氏被他的这一番话,瞬间气的红了眼睛,想要出言反驳,可偏又想起自己所筹谋之事。
那可不就算已经是在包藏祸心了吗?
继母给嫡长子下药,试图将自己的亲外甥女推到长子床上,这样的事确实就是在心怀不轨了。
张氏愣是被这呼不出咽不下的一口气堵在心口,直叫她头脑发昏,随即只能喘着气,闭上眼睛。
浑然是一副不发一言的模样。
永安侯瞧着妻子这副破罐子破摔,打算打死也不开口的样子,立即将心中怒意,通通都转嫁到跪在面前的三个人身上,怒道:“说!今日之事若是不能交代个明白,你们仨人今夜也不要想着可以全须全尾的回去。”
虽然涉事的只有西苑和公子院,但作为永安侯府的管事,柴管事自然不能什么都不知道。
况且在永安侯提问的时候,这老家伙全然是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状态。
永安侯心中不免气淤。
他还尚在府中统领,这些人便敢在他跟前遮遮掩掩。若是他日真交由那逆子掌家,那他这个老家伙还能在这府中插得上一句话吗?
而底下三人闻言,皆是一副低头认罚的样子。
柴管事虽多少知道些内情,但知道的到底不够全面,而且同永安侯一样,是从各方反应中推断出来的。至于内里实际的情况,他还真没从主要的人口中探听到。
眼下瞧着另外两个跪在地上的人,都是一副拒不开口的模样,他自然也是不敢这么直接的将人给卖掉,去说自己那没有什么验证的推断。
“好!好!好的很!”永安侯气急,朝外大喊道:“来人,把他们都给我拖出去,先打十板子,若再无人开口就再加,直到打到他们愿意开口为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