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在花厅里赏了一会儿花,长宁长公主心知小辈们坐不住,就让安乐郡主带着姑娘们在府里逛逛。
云溪总觉得沈凝雪一招未成,肯定还有后招,在府里逛的时候便处处留心。
但同时云溪又有些感兴趣,想知道沈凝雪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数。其实如果她有心,也不是没有办法像对安乐郡主一样对沈凝雪,但只要想到丽贵妃的儿子楚明泽,云溪便觉得恨意滔天,恨不得除之而后快。若不是丽贵妃与哥哥之事关系密切,她也决计不想给丽贵妃好脸。
至于这沈凝雪,作为丽贵妃的妹妹,虽然云溪知道讨好她也不失为接近丽贵妃的一条路,但她做不到。
若是这沈凝雪今日非要碍她的事,她不介意把人得罪个干净。即使日后丽贵妃因此记恨上了她,想要名正言顺地磋磨她,也得把她叫到身边。
果然,等一行人走到小桥上的时候,沈凝雪望了望不远处的亭子道:“我瞧前面这亭子格外雅致。”
安乐郡主有些纳闷,这个沈凝雪平日里颇为自视清高,很多东西都让她觉得俗气。这亭子的亭顶被她母亲叫人放了很多鲜花装饰,茂盛的鲜花倒垂下来,把檐下请名家绘的花纹都挡住了,照理说沈凝雪不会喜欢才对。
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但能有机会恶心沈凝雪,安乐郡主倒不会放过这个机会。她问道:“还是我们沈大才女有眼光。那你可否说说这亭子雅致在何处?”
沈凝雪拿帕子挡住嘴,微微一笑:“这个嘛,还得请郡主跟我到亭子里仔细说道说道。”
跟沈凝雪一同来的几个姑娘不由分说地将安乐郡主架着,几人一同朝着亭子里走去。沈凝雪迈步走向亭子前,深深地望了岳绮霞一眼。
剩下的姑娘或是对亭子不感兴趣,去别处观赏;或是跟着沈凝雪一行人一同走了过去。
唯独岳绮霞,她慢悠悠地走在云溪前面,走了半天硬是没走出多少距离。云溪想走左边越过她,她却像后边长了眼一样,挡住左边;云溪想走右边,她也走右边,愣是不想让云溪走过小桥。
云溪面上笑意不变,问道:“岳小姐这是什么意思?”
岳绮霞却像没听见一样,兴冲冲地只给云溪看水中的锦鲤:“云大夫看这鱼是不是很好看?你别看这鱼在水里游时活泼好看,可真要离了这水啊,它连口气都喘不上,被人捞上来时只能任人宰割。”
她这话实在来的莫名其妙,恶意满满。
云溪笑了一声,也看向水中的鱼:"岳姑娘怕是不知道,有些鱼咬人也很疼的。可别哪一天掉到水里,被它一口咬了。"
语气格外真诚,像是真的怕她被鱼咬到一样。
岳绮霞见云溪假装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,便又转过身子,走近她,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:“云溪,你真的听不懂吗,我的意思是说你就像这鱼一样,不过是借着七皇子和安乐郡主这两股东风才如此风光,得了长宁长公主的青眼,但是离了他们,你还是那任人宰割的鱼。”
“比如现在——”,岳绮霞突然死死拽住云溪的手,”你说,我要是突然落水,有谁会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呢?”
亭子里的人只能看到本来笑着的云溪突然脸色大变,背对着她的那位碧色衣衫的女子拉着她的手来回推搡,最后发出惊恐的声音:“云大夫,不要推我。”
岳绮霞喊完,便从桥上跌了下去,溅出好大一片水花。
真是俗套极了的计划。
云溪在心里暗自嘲笑她手段拙劣,面上却也焦急地随她一起跳了下去。
沈凝雪,你们俩这出戏还不够精彩,让我来给你改一改这结局。
亭子里的众人看到两人连连落水,赶忙都走了过来。
客人在主人的赏花宴上闹出了事可不好,安乐郡主赶忙叫几个会凫水的婆子来救人。
画意怯怯道:“今日赏花宴,几个会凫水的的得力婆子都在长公主身边伺候着,帮忙筹备赏花宴。要叫人,只能从前院去叫。”
安乐郡主急道:“那还不赶紧去前院叫人。”
都是女儿家的,总不好叫小厮救人吧。
想到此处,她又叫府中男丁都避让,防止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。
唯一令安乐庆幸的是,好在云溪会水,她看见云溪很快游到岳绮霞身边,要把岳绮霞带到岸边,稍稍安心。
岳绮霞是个旱鸭子,见迟迟没有人来救她们,心中不免焦急,没想到在她要坚持不住的情况下是云溪伸手抓住了她。
云溪面上一片好心,抓着岳绮霞要往岸上游,水中的手却在暗暗使劲,使巧劲儿掐岳绮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