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丘跪得腿麻,一瘸一拐地上前扶着老者。老者生气推开,后者死皮赖脸地上前挽住。
师徒二人就这样来来回回,越走越远。
乾邵颜收回视线。
前娘带着怜儿走过来,哽咽着道:“我前些天见过这位姑娘,未曾想竟是救我女儿的恩人。”
她欲带着怜儿跪下。
乾邵颜见状阻止道:“不必这样。今日是怜儿姑娘大喜之日,千万别将喜服脏了。我们还要赶路,就不多在此停留。”
“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女郎。”前娘叹。
云尚凑过脸欠欠道:“大娘,我们也出力了,怎得不夸我们?”
前娘露出尴尬一笑,还未开口,谢之斡就损道:“大娘,不必理会他。再夸他几句说不定他就不在这地上了,而是……”他欲言又止地指指天。
“噗嗤。”怜儿笑出声。
与怜儿结婚的新郎官也有分寸地下来道谢。
见都道谢了,周围的百姓也纷纷道:“多谢姑娘们,多谢小子们。”
“有空你们定要尝尝徐镇独酿的果子酒,入口先涩后甘,喝上几口,所有的烦事就都忘了。”
前娘眼神游离,说完走到愣神的少年面前,她带着歉意又道:“随家小郎,之前大娘听信谣言,愚昧极了,多有抱歉,日后你有任何难处都可以来找大娘。”
随惜羡全身僵硬,任由着心里发痒,发酸,发苦。静默后,他背过人群,不做任何回应。
这便是不原谅。
前娘面上作难,苦着脸望向乾邵颜。
乾邵颜虽看透了少年郎的星点伪装,但她并不是个擅自为他人做决定的人,所以她客观劝道:“大娘,你不必执着于此。每个人经历不同,选择亦不同,你莫要还依照自己心中那套道德法则去判旁人,不然就又回到和之前谣言相似的圈里了。”
她软糯的嗓音随风飘入少年耳中,随惜羡闭上双眸,紧紧拳掌又松开。他复转过身,目光聚在少女挺直的背影上,浓密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及腰,冷白的侧脸映在他的眸中,红唇一张一合,他一时失了神。
前娘似懂非懂地点头。
媒婆眨巴着眼睛,见找茬的走了,道谢的也道了,她心里着急赶下一场,说着场面话道:“徐镇的妖除了,谣言也止了,那便继续婚嫁吧,热闹起来!”
新郎望向新妇。
怜儿冷哼一声,偏过头。
替达不思理好身上物品后,乾邵颜早有预料地道:“怜儿姑娘,李公子,最后,我有一句临别之言想送于二人。”
“乾姑娘请说。”怜儿忙道。
“旁人之言虽可借鉴,但终还是要取决于自己,跟随自己的心走才能问心无愧。这是幼时我爹常说的话,一直引导我到现在,希望也能解你们的惑。”
怜儿若有所思,拱手道:“多谢恩人,我知道该如何了。”
李小郎君也跟着拱手道:“多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