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时分。
两人在小院中吃了饭,桂窈捧着药回了屋中,谁也没理谁。
“刺啦——”
远处的门忽然被挠开,大黄狗慌忙地跑了进来,晃了晃脑袋,嘴里丢下了一只沾满口水的什么东西,冲着桂窈床前滚了半天,漆黑的眼珠子带着明晃晃的湿润。
信鸽?
桂窈眯了眯眼。
门外,任北袭走了进来,单膝跪下正欲解开信鸽上的信,却被那只性格温驯的大黄狗用圆滚滚的脑袋用力拱开。
男人收回手,目光落到扶着床起身的桂窈身上。
“这是从哪叼来的?”
桂窈蹲下身,摸了摸大黄的头。
大黄咕嘟咕嘟地嘟囔了半天,其实它不讲,她也知道它是什么意思。
她没忘记,小荷村里有只守村狗大黄,一直等候着北方来的信。
桂窈探了探湿漉漉的鸽子,鸽子浑身已经僵硬,翅膀难以弯曲,大约已经死了半个小时以上,她将鸽子腿部脚环里的信件拿了出来,顿了顿,抬眼看向任北袭。
她认得,信纸上所写的是任北袭传讯用的密文。
只是大黄的期盼又再次落空了。
恭喜宿主,解锁小荷村支线任务:松墨无痕。
桂窈倏地睁大了眼睛。
汗珠从她的额上细细往下落,落在地板上,纤细白皙的脚腕不知怎的颤抖起来,蝉叫得凄冽,炎热,没有喘息。
呼吸都忘了。
桂窈想要起身,却踉跄着,被男人手快地扶住继而稳稳抱回了床上。
“当心。”任北袭嗓音沉沉。
信纸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中,他垂眸看了明白,正欲将纸张落在烛边燃了,身旁的大黄却边叫边扑了过来。
他收回手臂躲开,烛台被碰倒在地。
“慢着。”
男人神色肃杀。
大黄自然听不懂他说什么,它也不愿去听,它只知道这人想要烧掉它护了一路的信。也许是它家小主人多年来迟迟未送到的那封信。
面前的人身姿挺拔目光深邃又如何?它痛苦地拱直背脊,就要张嘴冲了上去。
“慢着!”
桂窈扑向任北袭,那张握紧的信纸在被软香温玉捂住时松开。
床榻坚硬,男人下意识稳稳护住她的腰,单手撑在身后青筋暴起,他拧起眉,本能地翻身将桂窈的身体挡在身后,手中握住一旁的毛笔用力砸向方才狗的身前。
墨痕碎了一地。
桂窈纤细的手握在男人的肩上,回头,望向一脸可怜的大黄。
“我叫你慢着,你凶什么?”桂窈微张着水润的唇,又目光灼灼盯着身下的男人,她双膝跪在他的大腿上,不知怎的,陷进男人寂静的眼眸时,她低下眼,磨磨蹭蹭想从他身上下来。
任北袭:“是叫我慢着,还是狗?”
他透过桂窈微垂的长发,望见了趴在信纸前早没了攻击性的大黄狗。
桂窈抬眸,一双盈盈的杏仁眼像是瞪他,又像是没话讲,半晌才把腿挪走,却突然被人满是恶意地握住细腰往怀中带,跪坐的姿势差点散架。
“我如何和狗讲话?难不成,你觉得你才是狗。”
桂窈欲言又止。
男人的呼吸若有若无落在她的脖颈,忽然顿住,喉结滚动道:“摸摸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