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,宋锦心神不宁。
回去见到小儿子端端正正坐在一张小桌子前,乖乖巧巧的练着大字,一旁是她的老父亲宋宽,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喝小酒。
悠闲自在得不行。
当了富家翁几年,小肚腩都养出了。
“娘!您回来了!”
练字的小男孩眼珠子骨碌碌一转,就借着叫一声娘亲,趁机想放下笔起身。
宋锦一眼看穿他的意图,“秦临骁,少耍小聪明,字没有写完不许起来。”
“我就是见了娘亲,一时高兴得忘了。”五岁大的小男孩长得秀气,据秦家人说,他像极了秦驰小时候,但也只是长得像,性子不像。说秦驰小时候没有他活泼好动。
按宋锦的说法,不要说小模样像极了,那性子更像,都像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,一时没盯着就会给你玩出花样儿来。
小临骁又仰起小脸,小嘴跟抹了蜜似的道:“娘累不累呀?儿子去给您倒碗茶好不好,每天娘都要干那么多事儿,真的好厉害呀,您真是天底下最最厉害的娘亲了!”
宋锦扬了扬眉,“坐好,认真写你的字。”
“好吧。”
又失败了!
小临骁只能继续板起小脸写字。
旁观的宋宽乐呵呵的瞅着,这样的戏码在小外孙启蒙后,时常就会来上一回。
宋锦坐到宋宽对面。
随后丫鬟端上微温的茶水。
宋锦端起茶碗喝了一口。
等喝了小半碗后就没喝了,仅是端着茶碗微微出神。
宋宽问道:“今日遇到事了?难道是账目出了问题?”他知道女儿今天去盘账。
“没有什么。”
宋锦说出觉得不妥,便又打哈哈道,“账目又是亏损,换哪个生意人心情会好,是不是?”
“这有什么?”
宋宽又不以为然道,“闺女呀,你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吗?头几年投入大,就是花钱赚个吆喝。我让你把书明码标价,不赚钱也要收个成本回来,可你非要免费送人。现在好了,心疼了吧。”
宋锦知道父亲误会了,却没有去解释,或许说这是她有意的引导,“也不仅这事。”
“还有啥事儿?”宋宽好奇。
“我在琢磨着要不要开个女子医馆。”宋锦走南闯北,见多了女人的处境艰难,“上个月我路过一处小镇,亲眼目睹了一名妇人跳河自尽。只因病痛缠身,婆婆和丈夫不准她去求医,她就想着以死来求一个解脱。”
当时宋锦听到了旁人谈论。
是妇人的夫家不许她去看病,把小病抛成了大病,原因竟然是镇上的大夫皆是男子,妇道人家不允许和男子接触,要守什么男女大防,好似妇人去看病就失了清白一般。
宋锦当时内心听了五味杂陈。
后来又得知整个小镇的风气皆是如此。
这妇人并不是个例。
宋锦之前做事虽说是利国利民,但不能说没有私心在里面。起码她想过事成了,能够给宋家添一层保障,能帮大儿子坐稳太子之位,同时自己不至年华虚度。反而此时提出开女子医馆,心思就纯粹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