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他又把这念头踢飞了,倘若不是炎君,那他活过这一生又有什么意思。
蒹葭扛着炎君挑隐蔽处走,又跳又跑竟没发出半点声响。
炎君被颠清醒了。她得了曜华三十六滴血,修为虽没有恢复,但对寻常法术多少有了些抵抗力。
从肚子感受到的肩膀宽度判断,扛她的是个女子。
她除了感慨这妹子力气真大之外,还得想办法让她自动把自己放下。
办法没想出来,她就感到身体一低,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,接着便被抱住了。
炎君闭着眼装昏迷,随即脸就被狠狠掐了几下。
她睁眼一看,曜华的脸近在眼前,一手揽着她的腰,一副心情很差的样子。
早前碰过面的蒹葭躺在不远处的地方。
没想到她竟然是长琴的细作。
炎君立刻从他怀里撤出,往旁边走了几步,眼睛瞥着蒹葭:“是我求她带我走的,要罚就罚我好了——”
曜华打断她:“稍后司命会过来护送你去蓬莱。”
“……”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去蓬莱?她在曜华三哥手里吃过苦头,对那个地方多少有些抵触。
“三哥行事迂回些,我与他毕竟是血亲,不会害你。蓬莱不比这里,你敛着性子,别生事。”曜华本不想说,却还是说了。
“难道是魔族攻上来了?”长琴要她走不奇怪,连曜华也要她走。
炎君觉得这里必定发生了什么。
莫不是她回玉清府的消息被魔族知晓,他们来报仇了?
曜华似笑非笑地斜了她一眼。
“嘭——嘭——嘭——”寂静夜空中突然有烟火升空,绽开后显现出巨大的金色龙形图案,把整个玉清府上空都照亮了。
金龙张牙舞爪,矫健有力,栩栩如生。
炎君一怔。
金龙烟火信号,专为天庭调遣千万数量级的兵马所设。
若非天帝亲自授意,不得擅用。
清风过耳,号角声、杀喊声与马匹的嘶鸣声隐约夹杂其中。
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:“怎么会……”
“怎么不会?”曜华下颌微仰,夜空中的烟花映在他漆黑的眼眸里亮若星辰,“我以为,你已经习惯这种事了。”
道义从来只是多数弱势群体用来约束少数强势群体的虚无,无力且脆弱。
利益才是支配所有行为的核心所在,魔界如是,人间如是,仙界亦如是。
这个道理,在炎君去天庭时他就告诫过她。
“是不是,”指甲嵌进手心,她直视着他,“因为我?”
曜华并不与她对视:“非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