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宫,慈恩宫中。
太皇太后端坐首位,看着那厚重的宫门被撞击,神色平静,围在她四周的嬷嬷,侍女,内侍也都脸色平静不见半份惊惧。
“麟德殿那边可好?”太皇太后低声问着。
“回主子,刚刚传来的消息,陛下安好,只是太子进了殿宇,庄亲王等一干宗亲都被软禁在偏殿之中。”一老嬷嬷低声回话。
太皇太后微微皱眉,随即长叹一声,“唉,安好就好,想来太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动手,罢了,也该是让皇帝自己看看,他多年来偏宠偏信所惹出来的祸根了!也该是让皇帝明白,当年做错的事,若是装作视而不见,听而不闻的话,那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!在这方面,他该好好听听小九的话才是!”
说到此处,太皇太后又低声喃喃开口,“小九算无遗策,但小九一定也很惊讶吧,那武平王和宁和县主手中,除了莲花教,还有黑羽军……黑蜂营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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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平侯府里。
林小福将批阅好的册子推到一边,接过傅九递过来的药茶,一边好奇的看向坐在他们不远处的谢世芳和傅老太君。这会儿,两位老人家正在八卦呢。
“虽然这有些匪夷所思,但是,当初先皇给武平王留下的,除了绝不可诛杀的旨意外,还有专属于皇后的鸣凤军,咳,当然,现在那鸣凤军已经被异变成了那莲花教了。”
“除了鸣凤军,还有黑羽军,黑蜂营。”傅老太君低声开口。
林小福惊讶了!
谢世芳也睁大了眼睛,下意识的反驳,“这不可能!”
傅老太君轻叹一声,“没有什么不可能的……那黑羽军是萧氏族军,黑蜂营是中宫暗卫军之一,萧氏三军本来是鸣凤军,神羽军,黑蜂营,先皇怕武平王会被太皇太后和皇上弄死,就将鸣凤军,神羽军的一半,还有那黑蜂营中的一半给了武平王,这件事当年知道的人也极少,只有太皇太后,陛下,还有先夫知道,恐怕庄亲王也是今天才知道的。”
谢世芳深吸一口气,看向傅老太君,低声开口,“老太君,那么,当年老元帅他是知道的?”
“先夫知道后,就一直跟陛下进言说,必须拿回武平王手中的这一半的萧氏三军!可是陛下一直沉默,太皇太后也沉默。”
一旁的林小福小声开口,“是因为先皇的那道旨意?”
“那道旨意里言明了,除非武平王造反,否则任何人都不能拿走先皇赐下的东西。”傅老太君看向林小福,低声回答着,带着几分苦笑,“可是,没有一个皇帝甘愿失去手里的二分之一戍卫的力量。”
“嗯,哪怕是一点点的权力,对皇帝来说,除非是他自己愿意给出去的,否则,他定然是不高兴的,也一定会极为厌恶,一定会想方设法拿回来的!”林小福说着,忽然想到了什么,看向神色艰涩的傅老太君,低声开口问道,“……所以,当时的陛下手里并没有直属于他的军权?”
一旁的谢世芳一怔,也似乎想到了什么,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,低声喃喃,“是这样?原来是这样!?”
“没错。当时的陛下手里没有直接听命于他的军,当时傅家的长风军,北境的黑甲军,黑甲军也就是你外祖父薛山统帅的军队……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回花厅的傅九开口说道。
林小福怔愣了一下,皱起眉头,“所以,当时的陛下是为了夺军权?”
“他手里无军权,即便傅家宣誓永不叛变,即便黑甲军的统帅是他的昔日伴读,他还是无法信任,必须拿到长风军或者黑甲军的军权,是他当时一定要做的事。”傅九说着,看向傅老太君,拱手说道,“祖父当时定然是不明白的吧。”
傅老太君长叹一声,“他自然是不会想到这些。他那样的人呐,怎会明白军权对一个皇帝的重要性?”
一直沉默的谢世芳看向傅九,声音艰涩的开口,“如果真是为了军权……他跟薛山说一声,薛山难道还敢拒绝吗?”
“这些东西怎可宣之于口?”林小福一旁开口,看向谢世芳,“老师,他是皇帝,是为君者,为君者怎可将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宣之于口?他为什么要军权,因为他怯懦,因为他心虚,他没有自信,他觉得他没有军权就无法压制朝廷,无法压制武平王!可是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这点,特别是武平王!他只能来抢!”
是这样吗?谢世芳苦笑一声,抬手捂脸,颓丧不已,他一辈子所追随的人,原来是这样的吗?!
“如今,他纵容皇子和太子争权,压制地方驻军的发展,也是因为如此。”傅九说着,坐在了林小福的身侧,看向谢世芳,低声开口,“老师,不必如此,坐上那个位置的人,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。”
林小福侧头看向傅九,小声开口,“要是九爷的话,才不会这样呢!”
傅九微微弯了弯唇,抬手摸了摸林小福的头。
谢世芳长叹一声。
傅老太君一旁轻声叹息,“如今还是先把眼下的困境解决了再说。”说罢,看向傅九,“若愚呀,外头的形势如何?”
“一切正在进行。”傅九低声说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