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敛了敛眉,将桔子一瓣一瓣送入口中,脸上神色不明。
*
夜里,薛玉棠从浴室出来,因是要就寝了,便没穿小衣,中衣也是宽松的绸缎,在烛光下流光溢彩的。
薛玉棠擦着头发往里间走,却见月白衣衫的顾如璋出现在她闺阁,她蓦地一愣。
男人坐在梳妆台前,把玩着她沐浴前才卸掉的钗环,幽幽看过来,鹰隼似的目光,似在看捕食的猎物。
薛玉棠心下一惊,转身往后离开,男人起身,大步流星朝她而来,拉住她的手往后圈住他的腰,虎口扣住细腰,将人揽入怀中。
掌根用力,推着她贴近胸怀,顾如璋垂眸看着她,沉声道:“玉娘,还想逃去了?”
薛玉棠坦诚道:“搬回来,我要留在娘身边。”
顾如璋遏住她的下颌,抬起,“玉娘此前可不是这般说的。”
扣着细腰的虎口用力收拢,薛玉棠疼得皱了皱眉,嘤咛出声,被迫圈着他腰的手掌触到一抹温热。
湿润,粘稠,带着一股血腥味。
他的伤口又在渗血!
屋外传来脚步声,房门被推了推,因有门闩并未推动。
屋中还亮着烛灯,必是没有就寝,裴溪狐疑道:“棠儿,锁门作甚?”
“棠儿开门,娘有事跟你说。”
此刻她还被顾如璋抱着不放,掌心染了他的血,薛玉棠的心忽然提到嗓子眼。
顾如璋的唇凑到她唇瓣,气息灼灼,道:“那就让裴姨听着,如何?”
第26章决裂
檐下高高挂起灯笼,裴溪站在寝屋前,狐疑地看向门窗紧闭的屋子。
伺候裴溪的巧嬷嬷说道:“姑娘莫不是歇下了?”
裴溪狐疑地皱眉,女儿便是夜里就寝,也没有锁门的习惯。
这贴身伺候的素琴,也不知去了哪里。
许久,屋内响起脚步声,薛玉棠打开房门,单薄的中衣外面披了件衣裳,卸了珠钗的乌发披散腰间,两颊泛起一抹红晕,连耳尖都红得宛如滴血,一股热气从衣摆散出。
“娘,方才我在浴室沐浴,刚出来便听见娘的声音。”薛玉棠平静说道,拢了拢衣裳,挽着裴溪的手臂进屋,“夜里风大,母亲快快入内。”
甫一进屋,熏香味道扑面而来,有些浓郁,裴溪微微敛眉,目光看向
薛玉棠伸手撩起珠帘,扶裴溪在里间的榻上坐下。
珠帘垂落,静谧的屋中,玉石清琮。
裴溪坐在榻上,下意识瞧了眼整洁的居室,薛玉棠在身旁落座,拢了拢披肩的衣裳,问道:“这么晚了,母亲找女儿有什么事呀?”
裴溪看了眼巧嬷嬷,示意她在屋外候着。
寝屋的门打开又关上,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几分凝重,裴溪瞧着错金铜博山路,袅袅轻烟从炉中升起。
博山炉中香燃得多,弥漫的香味能掩盖屋子里的血腥味,薛玉棠担心母亲发现端疑,一颗心七上八下,掌心已微微出汗,面上维持着浅淡的笑容,方才被男人咬破的下唇有些刺痛。
她抿了抿唇,尝到一丝腥甜的血味,耳尖微红。
薛玉棠解释道:“女儿有些认床,便将安神香点浓了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