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婉娴木然地松开手,再也没说话。
“那我就回去等二位的好消息了。”我转过身,“再见,爷爷奶奶。”
恐惧,眼泪,挣扎,愤怒,全部隔绝在了被我关上的门里。
身为父母,能够为自己的孩子付出到什么地步?
我只需要静静等待答案。
这场闹剧无非有两个下场,第一,他们选择向宋珸告状,不顾宋珸的前途和名声,与我彻底撕破脸;第二,他们选择听取我的建议,瞒着宋珸,老老实实去死。
如果他们选了第一种,宋珸会立刻过来找我对质,训我也好,骂我也好,恨我也好,总之,我们会卸下所有伪装,用各自的真面目彻底坦诚相待。那样也挺好的。
日子一天天过,宋珸那边并无波澜,还在正常回我消息,显然,宋亮和李婉娴并没有告状。
两周后,当我正在吃着薯片看剧时,宋珸打来电话,告诉我,宋亮和李婉娴死了。
他们终于做出了选择。
李婉娴非常“不小心”地用变质的木耳做了冷菜,夫妇俩食用后双双中毒,可他们硬是拖了好几天没去就医,当宋珸回家发现他们陷入休克后,立刻送他们去医院抢救,可已经来不及了。
多么巧妙的自杀方法,让人完全看不出是有意为之的。
这样一来,便不会有人在葬礼上窃窃私语揣测他们的自杀动机,从而牵扯到宋珸身上,大家只会遗憾地认为他们老两口比较倒霉。
以我对宋亮的了解,他不可能就那么甘愿赴死,必然是李婉娴偷偷准备了那道冷菜,瞒着他一起吃下去。
做了一辈子主妇的奶奶,原来那么聪明。
人生,真是讽刺。
做平凡人时处处碰壁,做恶人时却事事都如我所愿。
挂掉电话,我推开暗门,凑过去抱住时遇:“我成功了!”
时遇微微愣住,因为抱得太用力,我被他身上的锁链硌得生疼。同时感受到的,还有他胸口逐渐紊乱的心跳。
如同第一次被心爱之人拥抱的懵懂少年。
“恭喜。”他低声说。
我沉浸在喜悦中,任由时遇抬起胳膊,用那双绑着锁链的手,轻轻擦去了我嘴角沾上的薯片碎屑。
无比亲昵的动作。
生平第一次,我没有因为时遇的擅自触碰而生气。
我松开他:“你出的主意还挺管用。”
时遇勾唇:“那我可以要一个奖励吗?”
我皱眉:“什么奖励?”
这变态还挺爱邀功的。
我只是随口跟他客气一下而已,他还当真了。
人又不是他杀的!
如果他敢说出一些恶心人的答案,我会立刻一巴掌抽上去。
时遇屈膝跪在我脚边,仰着脸冲我笑:“摸一下我的头,好不好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