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个人,最后一个头部重伤,一个失血过多,剩下的多少都落下点心理阴影。
差点闹出人命,这件事在南区闹得沸沸扬扬,坊间、媒体大肆报道,很快捅到了教育部。
只半天就被压下。
相关新闻删得干干净净。
不久有人实名举报,信誓旦旦指认霸凌者里有学生的父母在教育部工作,职位还不低。
于是性质一下就变了。
人们瞬间将矛头指向政府,眼看事态越闹越大,即将失控,前任市长不得不亲自出面调解,当然也没捞到好,面对群众的大量举报几个月后就被调查,因贪污受贿撤职。
而空缺下来的市长名额最后被乐沅清接替。
那些天,乐家的门槛几乎被踏破,各路不知名的亲朋好友全涌了出来,热情道贺。
最其乐融融的时候,乐于知却趴在床上,发呆,满脑子都是陈芨昏倒被抬进救护车前的眼神。
憎恨、不甘,带着要把所有人拖进地狱一起死的狠诀。
乐于知觉得自己似乎要被那双眼吞食殆尽了。
从头到尾。
睁眼闭眼都是她。
远远地,站在血泊中,就那样静静看着自己。
很久以后乐于知才知道,原来自己当时的感觉没错。
那天陈芨真的没想活命,用力砸下去的每一下都是要拉那群施暴者一起陪葬,死就死了,人命最不值钱,但他们必须给她垫背,一群畜生不如的东西,活个屁。
只是最后没成功,她失血过多,被匆匆赶到的救护车抬走了。
谢幕得有些狼狈。
但陈芨这个名字,自此在南区,甚至江市,几乎没人不知道。
只是感叹、佩服过后,是新一轮的霸凌。
集体师生,用沉默和远离。
陈芨的伤口缝了二十四针,她只在家休息了半个月就回到学校继续准备中考。
所有同学都对她敬而远之,谁也不愿意跟她说话,因为她最后把人往死里打的反抗,让他们认定她是个潜在的暴力分子,和那群霸凌者一样不清白。
“哎,我劝你离她原点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还能怎么,你不会没听说那天器材室里的事吧?要不是快毕业了我可不敢跟这种人在一个班……”
“不会吧……她不是被霸凌的那个……”
“怎么不会,那天你是没看到,她都快把柳郁砸死了,嘶,想想就可怕,人现在还躺在icu里呢……”
“谁知道惹到她会不会被打成那样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
“哇靠,你别说了,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以前还觉得她安安静静,人挺好的,没想到狠起来居然是这副面孔……”
……
一个个蠢得听风就是雨,把别人的话当天气预报一样可信。
议论声毫不避讳地在四周响起,鄙夷、讥笑、阴阳怪气,陈芨能听见,没忍,合上书站起来,一脚踹翻了那个长舌男的书桌,抄起课本甩在他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