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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 番外2 万言语1（第1页）

开学不多久，B市就下了大雪。

北方的雪不比南方，凛冽里藏着肃杀气。宋挚是南方人，没见过这阵仗，借了个相机赶去郊区拍照，一来一回路程远，头两天就翘了课。

第三天回来了，辅导员可能是搞情报出身，屁股没坐热，就给抄来了，问他怎么回事，刚开学就敢翘课。

宋挚吸一吸鼻子，遗憾地讲，感冒了，有点发烧。

辅导员眯起眼，打量他，又问那现在呢？好了没？

宋挚点点头，特真诚，好了。

辅导员说那行，拾掇拾掇，程老师要见见你。

宋挚问他，哪个程老师。

辅导员觉得他是烧糊涂了，程廷芳程老师，法学院那个，你的导师。

宋挚仔细想了想，评定硕士那会儿，教师席上好像是有这么道影子。

教师楼在学校东北角，挺偏的一个地儿，种着不少雪松，正是天光将暗的时候，走在阴嗖嗖的树荫底下，映得这天更冷了。宋挚浑身裹得死紧，就露出两只眼睛，沿着小道慢慢地走，一来是石砖地滑，二来是不大想去。

程廷芳在学校里算是个名人。传说他身上有点背景，最动荡的十年里一直在外国，最近才回来，一来就升教授，腔调大得很，不带本科，只带硕士，宋挚就是他的头一届。就这等人物，偏偏还有一张漂亮的脸，宋挚当时想，这做派说高调不高调，说低调也挨不着，叫人看不透。

十分钟的路，宋挚走了近半个小时。到教师楼时，天都黑了，呼呼下起了小雪。

程廷芳的办公室在二楼，宋挚踩着木地板走上去，吱吱嘎嘎的。到了门前，他深吸一口气，眼一闭心一横，课已经翘了，还能怎么着？

屋子里暖炉烧得旺，门陡然一开，暖气铺面而来。

宋挚四下里看看，办公室里四张桌子，三张黑着灯，最里头一张靠着窗，台灯昏黄，椅子里还歪着个人，闭着眼，盖了一身厚毯子。

这人就是程廷芳，兴许是等得太久，已经睡着了。

宋挚进退两难，犹豫着迈出一步，旧木地板发出老大的一声响，把人给惊动了。宋挚盯着看，程廷芳就在他眼前一点一点醒过来，兴许是灯光，兴许真是因为这么张脸，也兴许是宋挚一早就掉进了陷阱里，反正这个时候的程廷芳，柔软得像个梦。

人还迷糊，眼皮子吧嗒吧嗒的，好一阵才看见宋挚。

程廷芳长舒一口气，说：“你来啦？”

不进不行，宋挚点点头，一边叫老师一边走到办公桌前。他人高马大，程廷芳还缩在椅子里，笑盈盈仰头看他。

程廷芳示意椅子，让他坐，又问：“病好啦？”

音调有点挑，宋挚硬着头皮点头：“好透了，明天保准出现在课堂上。”

程廷芳笑了笑，眼睛弯起来，毯子底下的手还动了动，说：“明天没我的课。”

出门没看课表，宋挚尴尬地抬头，程廷芳还在笑，他睫毛挺长，一动就特显眼。

温度在升高，宋挚觉得自己脸烫了，程廷芳大概也觉得，他把毯子掀了，挺长的腿翘着，宋挚才发现他椅子也是铺着毛的。

程廷芳说：“没关系，你翘别人的我不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