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明急匆匆地走了,临走时还特意给姐妹俩指了路。
林楠按他的描述,在脑中估摸县衙的具体位置,算下来也挺远。
出了镇北门一直走三里路,还需要上个挺长的坡,走路就算加快速度,一来一回也得小半个时辰。
俩人一合计,就准备返身先将瞎眼驴小灰和板车送回铺子后院里锁上。
既然用不着运输重物,便轻装上路,脚程也能快一些。
“小灰,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,我们办完事再回来接你哈。”
林楠摸了摸它的毛发,小灰喷了口气当作回应,俩人来到铺子大门口,将双推木门关紧,刚上了锁,却忽然听到有脚步声直奔这边而来。
沈青梧一开始听到还不甚在意,这地方就算再偏僻,偶尔有几人经过也是正常现象,可怎地这声音越来越近。
“哪位是卖皂的沈氏?”
俩人同时间转过头去,看到的是个穿着靛蓝粗棉长衫的高个子男人。
这张脸她从未见过,但隐约能闻到他身上有种香气。
像是……澡豆铺子里的那种味道。
林楠对他的来意很是不解,略带警惕地扫视一圈,“你想干什么?”
男人轻微勾起唇角,“二位不必这般警惕,不如我们寻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?”
沈青梧淡声道:“不必,有什么话就直说吧。”
男人的眸光在她俩之间来回扫,最终定格到沈青梧脸上。
“你是卖皂的沈氏对吗?在下是浣尘堂的东家刘玺,想与你聊聊沈氏皂的配方。”
他近半月因探亲出了趟远门,昨日下晌才回到无边镇,本还兴奋于自己从兰州府那边带回了可以添加到澡豆里的新香料。
结果一查账,直接整个人都傻眼了。
铺里的收入断崖式下降了五成,伙计说都是因为隔壁的鹿儿街多了个卖皂的妇人,她的皂无论是效果还是价格都比他家铺子好。
且不光他家,就是另外两家以卖清洁用品为生的铺子,也同他一样受到了极大影响。
伙计说他还悄悄去人群中看过一眼,皂确实见效快,且几乎不怎么消耗,他姐还没忍住用攒下的嫁妆买了一块,隔三差五用它洗脸,夸它多么多么好用。
隔日,伙计特意从家里将那块皂给拿到铺子里,他亲自上手试了试,当即就被惊得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他与这类物件打了二十几年的交道,可以说没人比他更懂,沈氏皂没有夸大其词,确实是一顶一的好东西。
他当时就又气又急,想不通一个小小的村妇怎就突然研究出这种东西冲击他的生意。
这不方才,正坐铺子里发愁呢,就听人说卖沈氏皂的又来了,他连忙就出门打听。
听卖肉的汉子说那姓沈的村妇到这头准备租铺子,他这心里头就更急了。
“是这样的,我准备买断你这皂的配方,银子多少都不是问题,你开个价吧。”
他暗自搓了搓自己的手心,用殷切的眸光看着沈青梧,见她没有立马应声,还补充了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