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录嘉手上拿着信纸,不知怎的,心头蓦的一跳。
他在看相璀错寄来的家书,捎信来的鲲阙安静的伏在一边梳理着乌羽,这些时日,它被相璀错精心喂养,新出的羽毛极好,油光水滑的。
其实信里无非就是些写了家中近日情状的家长琐碎,没什么十分要紧的,但是看了总归是放心些,他也喜欢看这些细碎的。
这些零碎的记录,就好像不停的在证实着,他们真的有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家一样。
这是这个月的第四封,另外三封被他好好的收起来。
但是不知为何,他今日总是莫名的心慌。
还是要早点稳固漳州的形势,趁早回家一趟才行。
“弟妹又寄信过来了。”
刘伯靖吊着眼梢,觑了一眼伏在旁边的鲲阙,然后笑眯眯的问道。
这几日沈妙苓细心照顾,他身体已然大好了,只是还有些虚弱,唇色苍白,指尖拢了拢搭在身上的披风,靠了过来。
见他过来,卫录嘉收了信纸,叠好放进怀里,“外边风大,殿下还是快回去休息的好。”
“哼哼,圈了这么些天,人都要发霉了。”
刘伯靖坐到他身侧,“哎”了一声,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那日在马车上的不愉快。
“明天便要正式开战了,有李自忠里应外合,也会轻松一些。”
卫录嘉淡淡应了一声,照常缠着刀上的绷带,没什么大反应,好似明天只是去吃了一顿饭一样寻常。
“你别这样死鱼脸,简直无趣,哎,你怎么改用刀了,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,骑马的时候本该用长枪更顺手,你偏要用剑,现在又扔了剑改用刀了。”
刘伯靖伸出手谈了下刀柄,眉头一挑,道。
“臣腿伤刚恢复不久,在家又只练了剑,当时情况危急,自然是要紧着娴熟的兵器,现在改用刀是臣喜欢,爱用什么便用什么,殿下不必多虑,臣只管赢战,殿下便只管休息就是了。”卫录嘉不咸不淡的说。
“你看你,又生闷气,什么时候心眼这么小了,挤对人的话张口就来。”
刘伯靖先是十分惊奇,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,举起双手做投降状。
“上次的事情,是我不对,我在此诚心的、郑重的向你道歉,向弟妹道歉,是我鼠目寸光,是我狼心狗肺,我不该把相娘子精心写的瘴气防治方子随意的装食盒里。”
卫录嘉嗤了一声,半分眼神也未分给他。
“不过之前你说你的腿伤是她治好的我还半信半疑,如今是真真心服口服了,弟妹深藏不露,医术之精湛远胜太医院的那些酒囊饭袋。”
他顿了顿又补充道,“沈姑娘医术也好。”
刘伯靖感慨的说,“真是扫眉才子如新笋,管领春风总不如啊,女儿家的一个个这样有本事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
刘伯靖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多,卫录嘉只对这句话表示了赞许和认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