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相干的人离开了,门被关上。
一道屏风被推到中间隔着。
相璀错赤着脚从榻上坐起来,弯着腰俯身去够地上的鞋袜。
“你先等等,我先穿上鞋子。”
她有些着急,偏生鞋子被自己丢到一边,靴桩倒伏在另一头,探出去的纤细腰身绷紧。
就在指尖离鞋袜还有几寸远的时候。
一只手先一步勾起两双鞋子。
相璀错错愕抬起头,却只看见一片白色的衣角掠过。
脚腕子上一凉。
她转过头看去。
王里低着眉跪在地上,用衣裳下摆垫着她的脚,单手握着,另一只手往上套着袜子。
“不用了,我自己来。”
相璀错搓了搓指尖,往回缩着脚。
却被人握住不放。
她秀眉蹙了下,声音不悦,“王里。”
王里不说话,手上动作飞快的替她套上袜子,然后双手托着鞋子往她的脚上穿,力道又轻又柔,仿佛怕弄疼了她。
相璀错怀疑是自己没睡醒,要不就是他中邪了。
王里怎么这样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。
她站起来,略过他走到门口,跟门外的人交待着。
“送过来一套男子的成衣,还有毛氅。”
转过头人还盯着她看,相璀错拖出来把圆凳坐下,搭在桌子上的手指敲了敲。
”伤好些了吗就乱跑,我们这些做大夫的,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不听医嘱的病人了。“
王里张了张口,转过身站起来看着她。
”我已然大好了。“
他顿了顿,”你怎么样。“
相璀错说,”你不用管我,到了太子的地界,我自然没事了,何况我王兄也在这呢。“
屋内沉默了一阵。
王里干巴巴的开口,“没想到,你竟然是巴蜀的公主。”
风马牛不相及,一看就是没话找话。
相璀错叹了口气,“不好好在帐内养病,跑到我这来支支吾吾的,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啊。”
“我没有。”
王里犟了一句,说话底气明显下去了。
两人又没话可说了。
平日里针尖对麦芒的,还真没有什么时候,像这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过。
是故一时无话。
门敲响了。
是来送衣服的。
相璀错将东西端过来把门又关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