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那姜扬自打知道卫录嘉还活着的消息后,急的是辗转反侧,恨不得能自己替旧主受了这份苦。
虽然卫录嘉不许他来相见,姜扬又怎么可能坐得住,熬了几日,忍不住,白日里乔装,假作赤脚大夫,偷偷进了卫家院子看望卫录嘉。
姜扬刚一进了院子,心便凉了半截。
竟然这般破旧,少将军就住在这样的地方。
进了屋子,瞧见卫录嘉这般光景,九尺高的汉子,眼泪唰得就掉了下来,扑通一下跪在地上,哽咽的喊了一声,
“少将军,卑职来迟了。”
卫录嘉淡淡的看向他,“你怎么来了?我不是信里说了,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机。”
姜扬泣道:“卑职,卑职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少将军受苦,能再见您一面,随您要打要罚,我就算是死了也心甘!”
卫录嘉勉强抬起几分眼皮,语气敷衍,“罢了,你快起来吧,可别哭了,现如今还真心惦念着我的也就只有一个你和那些伯父们了。”
“卑职不起,都是卑职的错,护不住将军,也没护好公子。”姜扬忍了忍眼泪,勉强恢复几分正常声音道。
卫录嘉没睡醒就让他吵起来,本就蔫蔫的没什么精神,姜扬又哭哭啼啼的简直让他心烦。
他清了清嗓子,淡淡道,“姜扬,我如今这般,是没办法亲手扶你起来了,就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了。”
一听这话,姜扬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唰的掉了下来,嗷得一嗓子哭出声。
呜呜呜,是了,他想起来了,公子的腿断了……
都是他没有保护好公子。
卫录嘉:……
“行了,说些正事。”他强打起几分精神,撑着身子坐起来,“交给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。”
卫录嘉怀疑亲信中有内鬼,前些日子便命姜扬暗中传出一些他尚且活的消息来,真真假假的放出去,虽有风险,但却有实效。
一提到正事,姜扬哽咽点头,恢复了几分冷静,
“都办好了,还是公子聪明,消息一放出去,果然抓了几个出头的人出来,已经拉下去严刑拷打了,倒是问出了不少东西。”
“说。”
姜扬顿了顿,说,“将军出事之前,曾经密见过章相。”
“章弥?”
“是,据说两人当时还有过争吵。”
卫录嘉若有所思。
汉帝如今不问朝政,膝下三子争权,各自拉拢臣下,豢养门生,争权夺势,引得朝中局势如惊弓之鸟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章弥身为当朝宰辅,权势滔天,汉帝式微后更是,是诸位皇子都力争拉拢的对象,不过他为人颇为淡泊名利,除了上朝外更是深居简出,摆明了是持中立态度。
他为何会同父亲有联系?
既然同父亲都是朝中中立一派,又为何会爆发争吵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