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房。
温辞那身全是口子的里衣已经被换了下去,如今身子滚烫,在这昏暗的底下牢房里似乎冒着热气。
阿朵朵甚至觉得自己来晚一些,温辞就要把他自己和他身下的稻草点着了。
“醒醒。。。。。。”
温辞是被阿朵朵“啪啪”两下拍在脸上拍醒的。
耳中听着那声音甚是关怀,可这下手也太重了点,温辞觉得自己脑袋疼,应该是阿朵朵打的。
阿朵朵才不背这个锅,张口就是一句骂人的话,“傻子你他娘的快点醒醒吧。”
这骂人的话还是跟公孙易学的。
“再不醒就死定了你。”
温辞睫毛颤动两下,用来示意阿朵朵自己已经醒了。
阿朵朵看见了,但不想理且还是很想骂。
他两根手指点在温辞手腕上,压的牢牢地,眉头蹙的死紧,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,对上了温辞半睁开的眼睛。
“大哥,你到底得罪谁了?”
铁牢外的大理寺卿都快哭了,这个太医好像跟不太行的样子,而且对待前摄政王太过粗鲁了。
那位小公公还上前来劝了劝,“太医,陛下说了让您来给诊脉,您别发火呀。”
阿朵朵斜了他一眼,又转头看了看门口那位大臣,眯了下眼睛,要不都毒死算了,他还没劫过狱呢。
温辞显然看出来这位朋友的跃跃欲试,连忙出声,虽然由于太久没说话,又状态不佳,那嗓子非常哑,但好歹能让人听清,“你们先出去吧,我跟太医单独聊聊。”
小公公与大理寺卿立马站得远远的,保持一个勉强能听见声音的距离。
“到底怎么了?”温辞这话问的有气无力。
“你中毒了啊!”阿朵朵回的怒气冲冲。
温辞一愣,他中毒了?
陛下么?不对,若是陛下,便不会叫阿朵朵来了。
温辞心中突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,自己竟然第一时间怀疑了李弓之。
原来爱情这个东西,也经不起考验啊。
“所以,”温辞躺着不太舒服,往草垛里面挪了挪,“你治不了?”
阿朵朵抿了下唇,“蓖麻籽,无解。我只能给你以毒攻毒,尝试一下,但不保证结果。”
温辞嘴角无力一扬,“还能活多久?”
他就躺在那,与阿朵朵淡声讨论自己的生命年限,一点也不畏惧。
但是阿朵朵没来得及说话,这大牢突然就热闹起来。
高升带着一群禁军还有羽七五一两人,出现这一间小小的牢房中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着罪臣温辞,领军出征北疆,平外乱以抵过,明日出发。”
短短两句圣旨,定了温辞的前半生,也指明了温辞的后半生。
温辞身体虚弱至极,压根起不了身,所以当人呼啦呼啦的走到他跟前,又将那三两句的圣旨宣读完时,他还没起身。
高升双手捧着圣旨,递到了温辞手边,见他这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,轻阖双眼,“陛下口谕,温将军不必跪下接旨。”
温辞嘴角微动,眼中还溢出一丝笑意,可惜,不知为何,心里就是涩涩的,轻叹着沙哑的声音,“多谢陛下了。”
本想端出一个风流公子的模样,却不曾想,他现在还不如个落魄公子。
在场的每一个人,看上去都比他风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