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进丶进屋,自然是要进屋的。」她跟在萧循之身后,头都不敢抬,脸上好似有火在烧,怕被萧循之看出端倪,悄悄用冻了一路的手贴在脸颊上降温。
到了另一间点着烛火的房间,萧循之让她先进去。
「还剩两个菜,我去端来,你先进去等我。」
姜明嫿这才看到屋内的桌子上已经放了好几盘子菜,样式精巧,连配菜用的萝卜都雕出了花,能看出做的人不单有手艺,还用了心思。
这里除了萧循之和她再无旁人,这桌饭菜出自谁手无需多言。
她是知道萧循之会做饭的,只是没想到做的这样好,只瞧卖相,竟是同外面大厨做的比起来也不遑多让。
「这些都是你做的?」姜明嫿惊的不只是他做的太好:「才不过申时,你这吃的是什么饭?」
「年夜饭。」萧循之卷着袖子,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,看她一眼,反问道:「不可以?」
看着那两块覆着肌肉的手臂,姜明嫿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,胡乱点头:「可以,当然可以,你去忙,我在这等你。」
等萧循之走了以后,她才长出一口气,一边将酒放在桌上,一边用手给脸上扇风降温,望了眼满桌样式诱人的饭菜,嘀咕道:「这个点吃年夜饭,莫不是脑子有点什么毛病吧……」
干等着难免紧张,左右萧循之不在,她干脆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,转移一下注意力。
房间布局倒是没什么特别,以屏风隔开,里间一般都是歇息睡觉的地方,只放床和衣柜,外面更是简单,除了桌椅和几个炭盆以外就没旁的了,显得整个屋子格外空荡。
倒是也印证了她之前的想法,萧循之买了这屋子以后果然没剩什么钱了,连个像样点的装饰都买不起了。
啧了两声,她琢磨着明天要不要送他几盆富贵竹摆一摆,这也太寒酸了些。
一边踱步绕过屏风,旋即整个人都是一愣,瞳仁都瞪大了。
里间和她刚刚想的一样,除了床和衣柜旁的都没有,叫她惊的,是面前这张雕花木床太大了些。
约莫是平常床榻的两倍大小,几乎占了房间的大半面积,一眼望过去,她甚至都看不清最里面的床板上雕的花样是什么样子。
这样一张床价格定然不便宜,瞧着还是上好的梨花木……萧循之对睡觉的地方要求这么高吗?
姜明嫿不理解,更有些脸红心跳,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,隐约听到脚步声传来,才慌里慌张的往外走。
才走出屏风,迎面看到端着菜进来的萧循之,对方见她从里面出来,眉梢轻抬,唇动了动,像是准备说什么。
姜明嫿连忙抢在他之前开口:「你买这么大的床做什么,钱多没地方用了吗?」
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攥在一起,她在对方投来的目光中竭力保持着镇定。
萧循之眸光在她红透的耳根上停顿,唇角一丝上扬弧度被他抿唇压下,侧身将菜放到桌子上,简短吐出两个字。
「需要。」
姜明嫿没再追问,买床还能是需要什么,自然是用来睡的,每个人的睡眠习惯都不一样,就像她睡觉必须要盖天丝被,萧循之说不定就是喜欢在大床上睡觉,没什么问题。
只是原本想转移注意力的,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张占了半个屋子的大床。
恰好听到萧循之问她:「狐裘不脱吗?」
她也没过脑子,下意识回答:「上床了再脱。」
对上萧循之静默的视线,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,脸唰的一下红透,磕磕绊绊解释道:「我是说现在不用脱……不对,是在这里不用脱……就是,屋里太冷了,所以不用脱。」
萧循之全程没说话,任由她自己在那边慌里慌张说了一堆,只在她说屋里冷的时候,目光在房间五六个炭火盆上扫了一圈,抬了抬眉梢:「冷?」
姜明嫿知道这个藉口找的很是拙劣,这么多炭火,屋里哪还有一丝冷意。但话都说出口了,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:「我体虚不行吗?」
「行。」萧循之没再提衣服的事,又问她:「那你是要站在那吃饭吗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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